教育,乃心灵的转向
【摘 要】执念是一种信仰,我们有怎样的教育理解,才有怎样的教育行走方式。当我们从“术”的精微走向“道”的本原时,我们就会发现教育无它,乃心灵的转向。具体表现为,教育是一种唤醒,是一种推动,是一种成全。
【关键词】教育理解;教育信仰;唤醒;推动
【中图分类号】G40-02 【文献标志码】B 【文章编号】1005-6009(2015)47-0066-02
【作者简介】潘爱珠,南京市金陵中学河西分校小学部(江苏南京,210019)教师。
我常在想:在孩子的眼中,我们的教室是一个有灵魂的家园吗?孩子的课堂学习生活是一种丰富的宁静吗?当下的教育是令孩子心灵向往、精神生长、没齿难忘的吗?
或许这样的追问过于尖锐,那么,换一个视角:孩子,我拿什么吸引你?
也许我们可以立刻摆出丰盛的佳肴。比如,我创设“走心”“动情”的情境,我借助美轮美奂的多媒体,我“慕课”我“翻转课堂”,我实施“研究性学习”综合实践活动,我注重学科整合进行主题式跨界融合,我带领孩子拓展研究动手实践,等等,这些个性化的创新实践,都值得尊重和欣赏。
然而,我要说的是,执念是一种信仰,我们有怎样的教育理解,才有怎样的教育行走方式。当我们辛勤耕耘、雕刻时光并小有收获的时候,我们是否可以如手作人一样,让节奏慢下来;或者像农夫一样,驻足停留。唯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我们才能仰望教育的星空,追问自己:我的教育信仰是什么?我的教育教学的核心价值追求在哪里?谁立在课程的中央?
当我们从“术”的精微走向“道”的本原时,我们就会聚焦这样的命题:教育无它,乃心灵的转向。
这是柏拉图的见解,也是我的教育信仰。
首先,教育是一种唤醒。雅斯贝尔斯有一句大家耳熟能详的观点:“教育的本质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我常在想,文化是有图腾的,那么,我们教育的文化图腾是什么?或者说,充盈在我们课堂的,是怎样的精灵?是知识吗?知识的累积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谈吐,可是,却无法改变他的文化气质;那么,是技能吗?技能的提升也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行走方式,可是,仍然无法改变他的精神品相。那么,到底是什么呢?我想,教育的文化图腾应该是智慧。所谓教育,就是爱智慧,不仅是对智慧的爱,也是充满智慧的爱。所以,当我每次走进教室时,我仿若走进了生命的林子。一树一世界,一心一菩提。每个孩子都是充满生命潜能和成长力量的生命体,都有自己的小宇宙,并且都在按照自己的旋律快乐地运转着。作为教师,有时我站在学生的前面引领,我是点灯的人,激发他们沉睡的力量,进行知识与智慧的启蒙,让他们了解生命与世界的秘密,找到自己舒服的成长方式,成为“醒在树上的花朵”。有时,我站在孩子的身边陪伴,是与孩子结伴而行的“路人甲”,我和他们一样,只是人生的背包客,在精神冒险的旅行中,我们彼此搀扶,相互砥砺,一起向着远方的地平线一路高歌,你所看到的正是“一树一树的花开”。值得强调的是,也有这样的时刻,我站在学生的后面,安静地等待。其实,教育就是一场旅行,我们在乎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中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我非常喜欢顾城的一段美丽的句子:“草在结它的籽,风在摇它的叶。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教育不是工业时代的流水线,我们要学会“留白”,学会等待,学会欣赏,从某种意义上看,孩子的自我觉醒,才应是教育最本质的追求,才能实现心灵的转向。
其次,教育是一种推动。所谓推动,就是将孩子引导至人生发展的“高速路口”。第56号教室的雷夫,他从“头发被烧着了也浑然不知”开始,就做“孩子精神的仆人而不是主人”,他的职责只是“给学生提供机会”,微微打开一扇通向一望无际原野的窗子,“让他们自己拯救自己的灵魂”。他用积极的态度与耐心,面对诸多学生身心发展的诸多问题,“从孩子的窗口看世界”,关怀备至地、深思熟虑地、小心翼翼地触及着孩子柔软的心灵,打造出立即、持久而且凌驾于恐惧之上的信任。泰戈尔有一句浪漫的表达:“使鹅卵石臻于完美的,不是棒槌的敲击,而是水的载歌载舞。”孩子在自由自在的“载歌载舞”中,实现着心灵的转向。针对当下教育的乱象,我们亟须努力的是做减法。在我看来,小学阶段需要在三个方面予以“推动”。一是培养孩子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拿破仑·希尔总结了17项成功法则,排在第一的就是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当孩子每天“向着太阳出发”,在教育的原野上自由奔跑、游戏、习得,从而实现生命的舒展,找到存在的坐标,看到未来的曙光时,这样的教育才是有意思、有意义、有可能的,这样的孩子才能享受教育而来的尊贵和大美。二是培育孩子良好的习惯,包括学习习惯、生活习惯、心理习惯等。教育的价值在于,让孩子成为“受过教育的人”,成为懂得安放内心的、有修养的人。教育的主要功能,是让孩子懂得坚守文明的底线,懂得“有规则的自由”,这样才能实现“从心所欲不逾矩”。三是培养孩子的好奇心。俄国著名诗人巴尔蒙特充满深情地表白:“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和蔚蓝色的田野。”孩子天性好动、好奇、好问,而学习的魅力正在于,为孩子打开未知的世界,牵引孩子去聆听世界的节奏,探索世界的奥秘,从而实现心灵的转向,抵达生命的美好。
最后,教育是一种成全。爱因斯坦在1930年曾说过一番话,他认为“在人生丰富多彩的表演中,真正可贵的不是政治上的国家,而是具有创造性的、有情感的个人,是人格”。借用到教育中来,我想说,教育真正的可贵,不是所谓社会化而来的种种“服从”和“统一”,而是一个个活泼泼、乐陶陶的“野性而高贵”的孩子。再借用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的表述,就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所谓教育是一种成全,不仅是为了成全每一个学生,也是为了成全每一个教师、每一个校长,甚至成全所有的人,让每一个人在教育当中得到一个确定的、安全的、健康的价值。在这样的成全过程中,人的心灵得以转向,教育的价值得以彰显。
在我看来,成全有三种途径。一是在班级文化的浸润中。梁晓声曾对文化有过文学式的表达:“植根于内心的修养;无须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别人着想的善良。”我们每个班级都是一个文化村落,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个性追求与独特表达。当然,文化不是碎片化、断裂的存在,而是一个完整的系统。我们应该注重顶层设计,要明确班级的核心价值追求、发展的共同愿景、班训、学生培养标准、班级管理哲学等,这既是将整个班级和任课老师卷入一种共同的价值系统中,也是增强班级凝聚力、激发班级发展活力,形成班级发展内生力的重要途径。二是在班本课程的建设中。谁立在课程的中央?在我看来,是儿童,而不是教师。美国著名课程研究专家多尔有个精彩的论断:课程,是跑道。我们每天所做的,就是将体现国家意志的课程进行班本化,让国家课程得以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当然,我们也可以在坚守这样的底线的基础上,整体建构起属于班级的班本课程。值得提醒的是,无论是国家课程班本化,还是自主建构的班本课程,都应该是以班级为单位的、打通学科界限的、实现整体融合的“全人课程”。换句话说,我们的角色,首先是教育意义上的教师,其次才是学科意义上的教师。而这样的思维视角,才能实现前面所讲的“对人生命的成全”的价值统摄之下的丰富多彩的班本课程的辐辏格局。三是在班级活动的组织中。我一直在讲,教育是心灵的转向,而这种转向需要入口、需要抓手、需要平台。除了前面讲的班级文化的入口,班本课程的抓手,还需要活动平台。马克思认为,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会劳动。宽泛意义上的劳动,体现在教育上,自然包括丰富多彩的活动,要让孩子“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众所周知,闲暇出智慧,自由生思想,只有让学习在活动中展开,解放孩子的大脑和四肢,才能让学习真正发生,才能让孩子在生命的体验和创造的愉悦中,生成带得走的“学习力”。当然,这样的活动,一定具有儿童性、游戏性、体验性、互动性、生成性等特征。
教育是慢的,也是美好的,我们在成就孩子的同时,也会实现自我心灵的转向。我笃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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