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耦合协调发展
内容摘要：近年来，旅游休闲产业飞速发展，日渐成为多区域经济战略性支柱产业。然而，在旅游休闲产业为区域经济社会转型升级、提质增效注入新活力的同时，生态问题随之渐次凸显，以追求经济利益为主的资源驱动型低质开发现象层出不穷，为区域经济可持续健康发展埋下隐患。本文以北京2012-2017年数据为研究样本，构建了北京市各区旅游休闲、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综合发展指数，并以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耦合协调度模型基础对北京市各区三个系统综合发展情况和耦合协调程度进行分析。结果表明：近年来北京市各区耦合协调发展情况基本平穩，未出现跨级变化;石景山区、丰台区、怀柔区和大兴区耦合协调水平存在降级压力;西城区、海淀区、房山区、密云区需寻求突破努力升级;东城区、朝阳区、通州区、顺义区、昌平区、门头沟区、平谷区和延庆区耦合发展态势良好，有进一步升级潜力。最后，本文基于实证分析结果对各区提出了耦合优化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旅游休闲 社会经济 生态环保 耦合协调度
旅游休闲、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三者各自一体又相互关联，其相互作用机理如图1所示。首先，旅游休闲产业通过对生态资源的合理利用可为社会经济发展提供全新驱动引擎，为区域经济和生态环境提供关键链接，减轻生态压力，增加发展动力，促使区域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提高区域对外交流能力;其次，区域经济的发展一方面可为旅游休闲产业的发展创造良好社会环境，提供优质的旅游休闲基础设施和服务供给，另一方面可为区域生态环保提供技术与资金支持，优化生态环境;最后，生态环境是一切经济活动可持续发展的基础，同时也是旅游休闲产业重要的资源保障，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健康需要的前提。总之，区域发展是多方协调的过程，忽视其中任何一方面都会使整个区域发展系统陷入失衡与混乱（朱江丽等，2015）。
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指标体系与耦合度评估框架构建
早在1977年，国外学者围绕旅游和生态间的互动关系就已展开研究，认为旅游产业的发展对生态环境同时具有正向和负向两种作用力，旅游产业依托优美的生态而实现原始发展，生态则不可避免地被侵入者所影响。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经济要素被纳入旅游-生态研究系统，旅游、经济和生态三者的相互作用机理成为研究热点。纵观已有文献，对旅游、经济和生态关系的研究集中两个层面，一是对区域和省际间耦合协调程度的比较研究，二是对城市内部相关产业的协调发展研究，而针对北京市各区的旅游休闲、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耦合协调发展则尚未有相关研究。因此，本文选取北京市各区为对象，研究其三者间的耦合协调关系。
（一）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指标体系构建
内容全面、层次合理的评价体系是三者间耦合协调分析的基础，为突出旅游休闲在北京市各区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协调和链接作用，故将旅游休闲与社会经济、生态环保放置于同一子系统构成一级指标。鉴于数据可得性，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每个子系统选取6个要素共计18个要素构成二级指标，并确定指标权重，进而构成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耦合协调发展评价体系，详见表1所示。
（二）权重确定方法
1.熵值法。熵源于为热力学概念，是表示系统无序程度的量度值，故信息熵越大，其包涵信息量越少，相应权重越小。综合评价中，相比特尔非法和层次分析法，熵值法所给出的指标权重有更高的可信度。为消除量纲差异对分析结果的影响，采用极值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无量纲处理。X`ij、y`ij、z`ij分别为描述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的无量纲值。即：
（1）
其中， xij为原始数值，amx（xi） 和min（xi） 分别为第 项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y`ij、z`ij 处理原理同上。
计算第 j个指标的熵值ej，如公式（2）所示：
（2）
其中 ， m为子系统中的要素数量。
为避免 ln（fij）无意义，按照公式（3）进行数据平移处理：
（3）
计算第 j个指标的权重：
（4）
2.加权TOPSIS。加权TOPSIS法为多属性科学决策分析方法，基本原理是在有限的评价对象方案中找出最优和最劣方案，再对被选方案与最优和最劣方案的相对距离进行优选。利用加权TOPSIS法分别对北京市各区旅游休闲、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子系统进行排序以表示各区综合发展水平。
首先利用公式5对原始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得到无量纲矩阵Y=（yij）m×n，将矩阵 Y与权重向量ej相乘，得到加权无量纲矩阵A=ej×Y=aij。
（5）
利用矩阵 A中的各指标最大值和最小值表示正理想方案和负理想方案，如公式6所示：
（6）
采用欧几米德距离公式（公式7），分别计算评价指标的正、负理想距离d+、d-，进而通过公式8得到评价指标与最优值的贴近度Bi，数值越大，表示越接近最优水平。
（7）
（8）
（三）耦合度评估方法
1.耦合协调度。借鉴物理学中的容量耦合系数模型，推广得到3个子系统耦合度模型：
（9）
其中，C∈[0，1] 为耦合度，C 值越大，表示三个子系统间相互作用越强，反之越弱。耦合系统中含有3个子系统，故p 取值3。因耦合度只能说明各子系统间相互作用程度的强弱，却无法反映协调发展水平的高低，故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以评判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交互耦合的协调程度，详见公式10。
（10）
其中，α、β、γ为权数，本文认为三个子系统在协调发展中的作用同样重要，故均取值。
2.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耦合协调度评价标准。B旅游休闲、B社会经济和B生态环保分别代表三个子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三项对比，取值较大的表示在发展中占据优势或发展较快，反之表明滞后或发展较慢。根据已有研究（廖重斌，1999），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详见表2所示。
北京市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指数与耦合度评估分析
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框架，以北京市为研究样本，分别计算出北京市各区2012-2017年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及三个系统的耦合协调度。
（一）北京市综合发展指数时序变化分析
北京市综合发展指数评估。从发展趋势上看，2017年北京市7个区综合发展指数有所提高，相较2012年平均提升0.0375，其中东城区提高幅度最大，累计提高0.0815，累计增幅达17.05%，西城区提高幅度最小，累计提高0.0020，累计增幅仅为0.42%;9个区综合发展指数出现降低，相较2012年平均降低0.4080，其中石景山区降低幅度最大，累计降低0.1088，累计降幅为24.45%，房山区降低幅度最小，累计降低0.0050，累计降幅为1.05%。从绝对数值上看，2012年大兴区综合发展指数最高，为0.5570，延庆区最低，为0.4422;而到2017年，东城区后来居上，其综合发展指数达到0.5599，石景山区最低，为0.3362。从时序变化上看，2012-2017年间顺义、东城、海淀、西城四区发展相对平稳，而其他各区均有不同程度的起伏波动。具体如表3和图2所示。
北京市旅游休闲综合发展指数评估。如表4所示，2012-2017年，北京市各区旅游休闲综合发展指数波动较为明显的主要有门头沟区、大兴区、丰台区、平谷区、延庆区和石景山区。其中，门头沟区在2012-2014年间旅游休闲综合发展指数持续增长，由0.5248增至0.6478，而在2015年陡然下降46.71%至0.3452，2016年起逐渐回升，2017年回升至2012年水平，为0.5389;大兴区旅游休闲综合发展指数在2012-2014年间先抑后扬，并于2014年达到0.6152，2015年回落至0.4484，降幅为27.12%，尽管在2016年有所反弹，但2017年继续下探至0.4043;丰台区2013-2014年旅游休闲综合发展指数增长明显，增长32.39%达到0.5481，但2015-2017年逐年下滑至0.3249，相较2014年减少了0.2231;平谷区2012-2014年处于平稳发展阶段，由0.4058增至0.4304，但2015年下滑34.82%至0.2805，2016年继续微降2.33%至0.2739，2017年微增8.23%至0.6965。延庆区和石景山区2012-2014年旅游休闲综合发展指数走势相近，分别下降45.83%和37.44%至0.2101和0.2292，但2015-2016年间，两区该指数尽管都先增后减，但石景山区明显振幅更大为0.1650，延庆区则只有0.0361，石景山区在此期间高点和低点均超过延庆区，在2017年延庆区该指数增长90.81%至0.4321，石景山区则继续下滑3.42%至0.1781。
北京市社会经济综合发展指数评估。如表5所示，2012-2017年间，北京市除延庆区2013-2014年间下降幅度较大（为5.41%）以外，其它各时间段北京市各区社会经济综合发展指数相比其它两项指数在走势上更加趋同，截至2017年，大兴区该指数最高，为0.6127，延庆区最低，为0.4967。但2012-2013年间，东城区、西城区和丰台区该指数处于相互胶着状态，而平谷区、朝阳区、昌平区和门头沟区该指数则在2013-2014年间处于类似状态。2015年后，各区社会经济综合发展指数均处于平行发展状态。
北京市生态环保综合发展指数评估。如表6所示，从总体来看，北京市2012-2013年间除东城区、朝阳区、门头沟区外，其他各区生态环保综合发展指数均有所降低，其中石景山区下降幅度最大，其指数由0.4807降至0.2327，下降幅度达到51.59%。2014-2017年间，怀柔区、门头沟区和大兴区该指数波动较大，其他各区基本维持平行走势。从数值上看，2012年昌平区该指数最高，为0.5780，石景山区最低，为0.4807，二者差距为0.0973;到2017年，顺义区该指数最高，为0.5263，石景山区依然最低，仅为0.2327，二者差距达到0.2936。由图3可以看出，相比2012年，在2017年仅东城、朝阳和顺义三区该指数有所增长，增长幅度也仅为4.79%、4.72%和3.13%，其他各区该指数均有不同程度的降低，其中石景山區降低幅度最大，为51.50%，通州区次之，为35.12%，表明环保压力依然存在。
（二）北京市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耦合协调度分析
根据前文理论框架以及计算方法，计算而得北京市各区2012-2017年耦合协调度，如表7所示。结合表2判断，北京市整体处于初级协调阶段。为更明晰各区耦合协调度变化，利用Arcgis软件将各区耦合协调度及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综合发展指数集中展示，详见图4-图10所示。
2012-2013年各区耦合协调度变化。在此时间段内，耦合协调水平发生明显变化的有怀柔、延庆、通州和石景山四区。怀柔区由初级耦合协调水平上升为中级耦合协调水平，耦合协调度由0.6750增至0.7194，旅游休闲和社会经济系统比重有所降低，分别降低8.88%和5.39%至32.32%和28.67%，生态环保系统比重升高，由34.23%增至39.01%，增长13.97%。延庆、通州、石景山三区由初级耦合协调水平降至勉强协调水平，其中延庆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升高11.45%至32.58%，社会经济比重系统比重升高26.62%至40.78%，生态环保系统比重下降31.91%至26.64%;通州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下降4.06%至26.53%，社会经济系统比重升高26.63%至45.07%，生态环保系统比重降低22.74%至28.39%;石景山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降低10.71%至24.51%，社会经济系统比重升高36.72%至49.97%，生态环保系统比重降低29.11%至25.53%。
2013-2014年各区耦合协调度变化。在这一时间段内，耦合协调水平发生明显变化的是门头沟区，由初级耦合协调水平上升为中级耦合协调水平，耦合协调度由0.6861增至0.7322，旅游休闲系统比重降低2.53%至37.74%，社会经济系统比重降低7.50%至30.20%，生态环保系统比重升高11.97%至32.06%，由34.23%增至39.01%。
2014-2015年各区耦合协调度变化。大兴区、门头沟区和平谷区耦合协调水平均出现降级，其中大兴区和门头沟区由中级耦合协调水平降至初级耦合协调水平，平谷区则由初级耦合协调水平降至勉强耦合协调水平。从三个系统比重变化上看，大兴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降低14.10%至30.82%，社会经济系统比重升高19.67%至41.40%，生态环保系统比重降低5.92%至27.79%;门头沟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降低35.77%至24.24%，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系统则分别升高25.54%和18.05%至37.91%和37.85%;平谷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降低22.91%至24.86%，社会经济系统比重升高23.05%至48.85%，生态环保系统比重降低6.28%至26.28%。
2015-2016年各区耦合协调度变化。2016年，大兴区耦合协调水平重新回升至中级，同时顺义区也由初级耦合协调水平上升为中级耦合协调水平。其中，大兴区旅游休闲和社会经济系统比重分别降低7.99%和13.35%至28.35%和35.87%，生态环保系统比重则升高28.75%至35.77%;顺义区旅游休闲和社会经济系统比重分别降低4.85%和6.13%至28.48%和35.57%，生态环保系统比重由32.18%增至35.95%，升高11.73%。
2016-2017年各区耦合协调度变化。2016-2017年间，耦合协调水平变化行政区较多，耦合协调水平升高的有门头沟区、延庆区、东城区、朝阳区、通州区和平谷区，其中门头沟区、东城区和朝阳区耦合协调水平由初级升至中级，延庆区、通州区和平谷区耦合协调水平由勉强升至初级;大兴区耦合协调水平由中级降至初级。从三个系统比重上看，门头沟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升高45.84%至36.76%，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系统比重分别降低16.21%和14.70%至30.89%和32.35%;东城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升高18.44%至36.98%，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系统比重则分别降低6.98%和9.71%至31.46%和31.56%;朝阳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升高12.78%至34.31%，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系统比重分别降低4.56%和6.59%至32.73%和32.96%;延庆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大幅升高128.47%至43.00%，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系统比重分别降低28.55%和30.97%至28.51%和28.49%;通州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升高91.16%至33.10%，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系统比重分别降低20.43%和17.79%至32.55%和34.35%;平谷区旅游休闲系统比重提高53.78%至29.36%，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系统比重分别降低12.50%和12.87%至34.91%和35.73%;大兴区旅游休闲和社会经济系统比重分别提高11.85%和20.32%至31.71%和43.16%，生态环保系统比重降低29.76%至25.13%。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研究表明，近年来北京市旅游休闲、社会经济、生态环保耦合协调发展基本平稳，各区耦合协调水平并未出现跨级变化。从各区耦合协调度时间序列上看，石景山区、丰台区、怀柔区和大兴区耦合协调水平存在降级压力;西城区、海淀区、房山区、密云区需寻求突破努力升级;东城区、朝阳区、通州区、顺义区、昌平区、门头沟区、平谷区和延庆区耦合发展态势良好，有进一步升级潜力。以2017年旅游休闲、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系统综合发展指数为参考，提出如下建议与展望：
东城区和朝阳区需要在保持旅游休闲发展水平不降低的前提下，提升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发展水平。例如借助中轴线申遗契机，有序推进旧城改造工程，通过专业设计团队与居民共同参与的社区渐进式微改造有机更新模式，逐步实现利益共享;通过“清洁空气行动”、污水管网建设及小微绿地建设，推进生态环保健康持续发展。
西城区、丰台区、石景山区、海淀区、昌平区、平谷区、密云区和房山区需要着重提高旅游休闲发展水平，同时整体提升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水平。合理规划“三山五园”御道游线，继续完善公共交通体系建设，加速“三山五园”文脉修复，丰富游客出行游线选择，创造便利的交通环境和优美的历史旅游休闲景观。
通州区应优先提升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其次为旅游休闲水平，在此条件下再进行三个系统的整体升级。作为水陆要会、都城之左辅雄藩的通州，应通过高端商务区建设和文化旅游发展提升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充分利用运河文化历史积淀，打造“白天因商务而繁荣、夜晚因休闲而繁华”的“不夜水城”。
顺义区应首先提升自身旅游休闲发展水平，同时注重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发展不走回头路。近年来，顺义区旅游休闲尽管得到蓬勃发展，但对“老八景”、“非遗”、“历史名人”等文化元素仍有待深耕，旅游休闲发展处于较低水平，因此应继续坚持生态本底，立足文化，创新旅游休闲发展模式，提升旅游休闲业态水平，丰富旅游休闲产品。
大兴区需要注重旅游休闲的发展。大兴国际机场作为北京第二国际机场，将为大兴区带来实质性的人员流量吞吐，旅游休闲发展窗口显现。鉴于初级观光农业已经难以吸引优质游客群体，故大兴区农业、节庆、休闲一体化综合发展水平亟待提升，旅游休闲服务设施需要進一步升级。
门头沟区应在维持现有旅游休闲发展水平的同时，重点提高社会经济、生态环保发展水平。妙峰山、戒台寺、黄芩仙谷、双龙峡等景点的开发，使得门头沟区逐渐成为北京城郊的“世外桃源”，但仍需坚持完善基础设施，继续改善生态环境，实现城乡统筹一体发展，提高区内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发展水平。
怀柔区应优先提高生态环保发展水平，逐渐提高旅游休闲发展水平。北京市定位怀柔区为生态涵养发展区，是立区之本，以怀柔科学城建设为切入点，科学规划“一核四区”空间功能布局，探索“科技+旅游+休闲”城市发展新模式，提高旅游休闲发展水平。
延庆区应重点提升社会经济和生态环保发展水平，稳步推进旅游休闲系统的发展。延庆区北东南三面环山，地处永定河、潮白河水系上游，坐拥松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与怀柔区同属北京市生态涵养发展区，生态环境保护应为延庆第一要务，在此基础上以“轻开发”、“巧开发”为导向，完善旅游休闲服务体系，提升旅游休闲服务水平，以旅游休闲发展带动区域社会经济的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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