佤族民歌演唱风格探析
【摘 要】佤族是云南独有民族之一，主要分布于云南省沧源佤族自治县和西盟佤族自治县。佤族民歌是佤族人民的祖祖辈辈在长期生产生活、宗教信仰、道德伦理等智慧中，不断口传心授流传下来的音乐文化瑰宝。本文拟通过田野及现有调查资料的整理，旨在探析佤族民歌的类型、社会功用、曲调分析、演唱风格及面对现代文化的风格转型等，以此抛砖引玉，期望有更多的同仁对云南独有民族的民歌演唱风格进行多元化研究，形成系统的演唱体系，使云南民歌也像云南民族舞蹈一样易学，让更多的人能在舞台上展示云南民歌绚丽多姿的风采。
【关键词】佤族民歌 分析 演唱风格
【中图分类号】J6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810（2014）12-0007-04
佤族是云南省独有民族之一，它有着自己积淀深厚的文化，为世界艺术宝库留下了不少宝贵的文化遗产。佤族人民群众是劳动的实践者，也是佤族民歌的创作者，佤族民歌与人民生活有着最直接、最紧密的联系。过去的佤族劳动人民文化水平低，不识字，更不懂谱，却在自己创作的民歌中抒发着自己的感情、表达着自己的意愿、表现着自己的生活，满足生活的需求。佤族人民群众的即兴编曲和口头传唱，曲句间流露着简明朴实的特点，平易近人，生动灵巧，这其中凝聚着佤族人民的智慧结晶。
一 佤族民歌的类型
佤族民歌的题材与内容，是由时代、社会、历史、环境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道德、伦理等决定的。它形式多样、内容丰富、题材广泛，反映了佤族人民悠久的社会历史和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佤族民歌大概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1.山歌
山歌是佤族最古老、最普遍的歌曲形式，无论在田间地头还是村头寨角，佤族都喜欢即兴编词并哼唱山歌调。山歌调的旋律一般是固定不变的，演唱者会根据当时所处环境、所发生的事、自己的心情灵活地编唱歌词。在男女对唱时通常采用山歌调的旋律进行演唱，传情达意。
2.劳动歌
劳动创造了人类，也创造了音乐艺术。劳动歌是人们在劳动中演唱的与劳动生产有关的民间歌曲，一般都是人民群众在长期的生产劳动中创造的，如佤族的《舂米歌》《砍柴歌》。
3.风俗歌
世界各地的各种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风俗习惯，各种风俗习惯与本民族的生产生活、宗教信仰、文化传统、思想意识息息相关。在传统的风俗习惯中各个民族往往伴有歌舞形式，产生了大量的与风俗习惯相应的民间歌曲，佤族在这方面是比较突出的民族之一。如《拉木鼓歌》《贺新房歌》《哭丧调》等。西盟县木鼓节时，在勐梭龙潭旁的“龙摩爷”祭祀圣地，佤族巫师魔巴祭祀“龙摩爷”念唱的《魔巴调》就是典型的佤族风俗歌。
4.情歌
情歌是青年男女相互倾诉爱恋之情的歌曲，也是佤族小伙子“串姑娘”时必唱的民间歌曲。它不仅是佤族男女自由恋爱的工具，也是得到爱情的必备条件。姑娘们每晚会准备一把梳子，为自己心仪的小伙梳头，边梳边倾听小伙子倾心的情歌演唱。
5.玩耍歌
玩耍歌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以自娱自乐为目的而进行演唱的歌曲，大都反映佤族人民群众日常娱乐生活和家庭社会生活。云南省临沧市沧源县翁丁村的佤族群众在村寨门口放置了一个大木鼓，主要是用来迎接来访的宾客的。当宾客即将到来时，小伙子和妇女们拿起木槌敲起木鼓、唱起迎宾歌。这些迎宾歌曲节奏强烈、轻松愉快、热情奔放，鼓声与歌声相互衬托，体现出佤族人民的热情与好客。寨子里的人们只要一有空，都喜欢到寨门口的木鼓前等待，他们一方面是为了迎接宾客，更重要的是为了娱乐自己，在敲鼓和演唱中玩乐。在娱乐生活不够丰富的佤山，各种类型的玩耍歌应运而生，如《唱调》《跳调》等。
二 佤族民歌的作用
1.助兴作用
佤族人民大多喜欢听民歌、学唱民歌，不仅是因为他们可以从各种民歌中了解本民族的生存境况和发展历史，还因为佤族民歌在佤族人民的生活、生产、劳动中起到重大的作用。过去的佤族，社会生产力很低，生产工具落后，采用刀耕火种的原始农耕生产方式，佤族人民团结一心、集体劳动，并在集体的生产劳动中产生出大量的与劳动相关的民间歌曲，如《狩猎歌》《收工歌》《栽秧歌》等。在集体劳动中，佤族人民借助劳动歌中铿锵有力的节奏、激人奋进的歌词来减轻劳动强度，振奋精神，起到助兴的作用。
2.媒介作用
云南省临沧市沧源佤族自治县的小伙子擅长小三弦，云南省普洱市西盟佤族自治县的小伙们擅长独弦琴。在男女的爱情生活中，他们“串姑娘”时边演奏边演唱，形成了独具魅力的佤族情歌“小夜曲”，如《想你》《月亮升起来》等。这些民间情歌的演唱在促成美满幸福婚姻中起到积极的媒介作用。
3.娱神作用
佤族的许多传统风俗习惯都要穿插一些宗教性的祭祀内容，如砍牛尾巴、剽牛、拉木鼓、丧事等，以祭鬼、祭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吉祥安康为目的。如沧源县岩帅镇佤族拉木鼓仪式。首先在砍树前要请巫师魔巴滴酒进行祷告，念唱《魔巴调》告诉山神和树神，由于生产生活所需，必须要砍这棵树，希望得到山神和树神的允许和保佑。同时，人们也希望通过供奉给山神和树神的贡品与魔巴真诚的念唱祈求，取悦神灵、感动神灵，在整个劳动过程中保佑他们平安顺利，保佑他们拉回来的木料结实耐用，做出的木鼓声音响亮。在与佤族传统习俗相关的各类宗教仪式中，佤族巫师魔巴念唱的《魔巴调》就起到了娱神的作用。
4.寓乐于歌，寓教于歌
佤族民歌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和生活气息，演唱它本身就是一种把自己的生命活动当作审美对象的活动，是一种善于体验生存意志和情感，善于享受生命快乐的一种智慧。在西盟县中课乡的傍晚，每晚都能听到妇女们成群结队地坐在房门前演唱《收工歌》，她们通过歌曲的自由演唱消除一天的劳动疲倦，放松心情，娱乐自己。歌词多是人们根据此时此景的心情即兴编唱，其中包含劳动技术的叙述、劳动心情的分享、劳动中所见趣事等内容。这一切通过美妙的歌声得到传递，它把娱乐性、趣味性、知识性、艺术性巧妙地结合起来，引导人们去向往追求美好生活，具有寓乐于歌、寓教于歌的作用。
5.人文研究价值
民歌是人类艺术文化中最宝贵的组成部分之一，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既有外在表现的物质形式，也具有内在意义和价值。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会创造出属于本民族独有的歌声。任何一个民族的民歌都记述了有关宇宙和人类起源的传说故事，以及有关历史、生产、生活、礼仪和道德等方面的知识。这些知识为民俗学和音乐人类学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资料，为民族学的研究提供了有力的证据。如佤族《砍人头歌》，真实地反映了历史上佤族以人头祭谷魂的习俗。基于原始宗教的信仰，佤族认为用陌生男性或仇敌部落男性（特别是头发浓密、长有络腮胡男性）的头颅祭谷魂，谷子才能长好，人们才能安居乐业。从现存的《砍人头歌》中，我们可以研究佤族的历史文化、宗教信仰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因此，佤族民歌所具有的这些特点，具有极高的人文研究价值。
三 佤族民歌的演唱风格分析
佤族在历史上是濮人的一个分支，属南亚语系孟高棉语族，它有着自己积淀深厚的文化，为世界艺术宝库留下了不少宝贵的文化财产，特别是他们创作的崖画艺术和万物有灵的宗教文化艺术。至今，在佤族村寨还保留着古人类的一些文化现象和遗产。
1.歌曲《加林赛》
第一，内容简介。《加林赛》是云南省临沧市沧源佤族自治县佤族特有的一首歌曲，这首歌在打歌的场合自始至终都可以听到。“加”是“成双成对”或“排起队来”的意思，“林”有“玩笑、娱乐、歌舞”等意，“赛”就像汉语歌里的“吧、呀、啊、唉”的意思。整句话是说：“大家手牵手排起队来唱歌跳舞吧！”而它更深层的内涵是：“大家都来吧，不要站在一旁观望，有这样美好的时刻，让我们共同歌舞，一起狂欢吧！人生只有一次，让我们用欢乐填满这一生，我们要用歌舞共同装饰我们的一生。”
第二，歌唱提示。这首《加林赛》歌曲的曲调吸取了沧源县佤族民族民间音乐素材，旋律欢快、活泼、跳跃，表现出佤族人民在打谷场上劳动的热闹气氛，并歌颂佤族人民幸福美好的新生活。作为一首一领众合的声乐作品，它要求领唱者在演唱过程中，既需要以良好的歌唱状态为基础唱好领唱乐段，并通过演唱技巧来表现歌曲的音乐形象，以热情的情感处理来表达歌曲的艺术风格；同时，它也要求众合演唱时的音色统一、和谐，唱出佤族人民特有的古朴与粗犷。歌曲开头处的领唱甩腔“略母唉……”与结尾处的衬腔“加林赛……欧欧”尤为要唱得激昂高亢而原始古朴，显示出佤族人民的野性美。
2.歌曲《月亮升起来》
第一，内容简介。歌曲《月亮升起来》的词曲作者为沧源县阿佤山歌舞团职工李江平，歌曲表现了佤族山寨姑娘小伙的爱情。在沧源县演出后，此歌在阿佤山民众间广为流传，深受当地人民的喜爱。2008年6月，云南省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厅、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举办了“云南省优秀流行歌曲创作与演唱大赛”，在第一阶段活动中，临沧市沧源县推荐的这首原创歌曲《月亮升起来》得到了专家评审组的一致好评，成为“全国优秀流行歌曲创作大赛云南选拔赛”入围作品之一。此后，《月亮升起来》成为沧源佤族民间音乐与通俗音乐完美结合的音乐作品的典范迅速传遍全国。
第二，演唱提示。《月亮升起来》从文学角度而言，形象鲜明、富有诗意、画面感十分清晰。经过李江平先生的音乐处理之后，成了写景、抒情、情景交融的抒情性男高音歌曲。此曲的歌词结构工整并严谨，基本上采用前四句写景、后两句抒情的方式构成。曲末通过衬词“唉”展现出美妙的音乐形象，抒发出佤族男女青年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在佤族爱情习俗中，小伙子约会自己心爱的姑娘叫作“串姑娘”。在“串姑娘”时，姑娘总要带上一把梳子为自己心爱的情郎梳头，边聊天边梳头、边歌唱边梳头，梳头时间越长代表两人的感情越深。《月亮升起来》在云南沧源佤族地区就成为男女青年谈恋爱“串姑娘”梳头时的一首情歌，演唱时要充分体会到恋爱中的羞涩与甜蜜、温馨与浪漫，控制好气息与音量，用窃窃私语般的柔和音调唱出情侣间的那份爱慕与牵挂。从演唱角度而言，歌曲第一、第二段歌词的部分重复，既形象地刻画了沧源佤族山寨静谧的动人场面，同时也为这首歌曲使用男高音柔美嗓音进行演唱的技术要求做出了铺垫。因此，进入歌曲中段时，音乐的发展、情绪的积淀，对演唱者提出了使用演唱技术的要求，将歌唱腔体相对打开，声音中适当加入假声成分以形成混声效果。这些要求也确定了这首歌曲不能像演唱传统民歌那样，过分追求明亮音色的基调。
3.歌曲《司岗里》
第一，内容简介。创世歌也称为民族史诗，在佤族民间唱的“司岗里歌”、“葫芦歌”，便属于这类歌曲。“司岗里”一词源于古佤语，它是人类从“司岗”出来的意思。“司岗”即葫芦或山洞之意，“里”是出来之意。“司岗”也有团结的意思，是佤族祖先对社会的发展，对种族的壮大，对生存的需求留给后人的警世通言。史诗《司岗里》几乎是佤族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它是佤族创世歌曲的代表作，主要叙述人类起源、人类繁衍生息等内容，想象奇特、联想丰富，对天地万物的形成，解释奇妙、生动有趣，它传载了佤族解释宇宙及人类产生的世界观。《司岗里》反映了佤族原始人类认识自然、改造自然和征服自然，并求得生存和发展的愿望。在创作手法上，《司岗里》体现了现实与幻想相结合的特点，具有十分浓厚的神话色彩和浪漫主义风格。它以诗叙史、以歌谣载史，不仅是佤族口头文学的主要代表，而且在佤族口头民间文学的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对后世佤族文学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第二，演唱提示。歌曲《司岗里》音域较窄，音区偏低，演唱者为沧源县岩帅镇的艺人三门。演唱时的行腔要求圆润、细腻和流畅。首先，行腔需要思想连贯，一气呵成。行腔的目的是为了表达歌曲的思想感情，因此，行腔时，一定要清楚地交代每一乐句思想，但不能一拍一顿地唱，这样才能流畅地表达出佤族世代先民对祖先创世的信仰与崇拜之情。其次，演唱要抑扬顿挫，层次鲜明。这首歌的准备、高潮、收尾十分明显，之前有“唉嘿”的准备，之后有“哎嘿”的收尾；中间乐句的高潮逐渐由准备乐句渐强形成，再由高潮乐句渐弱过渡到收尾乐句。整曲在微弱的歌声中结束，宛如追忆佤族先民创世的艰辛。
4.歌曲《跳新房》
第一，歌曲简介。祝词又称说辞，是民族歌曲风俗歌中的一类。传统的祝词指的是不带曲谱的诗词，多在婚姻、盖新房、出征、节庆等重大活动时说唱。祝词内容丰富，形式完美，语言优美，严谨流畅，极富生活气息。《跳新房》歌就属祝词风俗歌的一类。
佤族、傣族、拉祜族等多个云南少数民族中有贺新房的风俗。每逢乡里乡邻有谁家盖房子时，亲朋好友们就会带上贺礼、带上祝愿，祝福新房子的主人生活幸福、吉祥如意。载歌载舞的艺人们经常会被邀请到贺新房的仪式中进行歌曲演唱，以表庆贺。艺人们演唱的歌曲多为本民族、本地区的传统民间曲调，由此形成了各民族、各地区独特的贺新房歌，佤族称其为“跳新房歌”。
第二，演唱提示。歌曲《跳新房》是云南省临沧市沧源县民族歌舞团的鲍志明和杨丽萍夫妻两人共同合作原创的一首具有现代风格又不失佤族韵味的歌曲。此歌采用一领众合的演唱形式写成，其间加入衬词“西者者、格、尼呀嘿”等突出佤族歌曲的风格特征。歌曲节奏明快、热情活泼，其中透露出原始古朴的民歌情调。演唱时，歌曲开头的领唱应高昂、委婉；中段要用叙事的方法去朗读整个歌词，节奏自由。充分地把佤族民众盖新房时的欢喜感情描述出来，并阐述佤族迎客的真挚与热情。在众合衬词“格、格、格、格”时，歌手要运用小腹腹肌的力量，推动横膈膜断续收缩排出气息，发出有力量的声音，犹如在欢呼、呐喊一般。
5.歌曲《木鼓新歌》
第一，歌曲简介。木鼓是佤族独有和独创的打击乐器，也是带有巫术性质的驱鬼镇魔的法器。木鼓在佤语中称为“克罗”，佤族认为，木鼓本身是鬼，是保佑寨子平安的。历史上，凡是发生水灾、火灾、受到外族入侵或组织大规模社会活动时，佤人都会敲响木鼓召集族人。新中国成立前，大部分佤族村寨都有木鼓，并设有专门的木鼓房，木鼓房内一般摆放一对木鼓，木鼓平时不准乱敲，而是在传统节日、喜庆、娱乐时使用。木鼓也作为发生民族纷争的报警器及民间宗教祭祀的讯号工具，被佤族视为“通天神器”而崇拜。
每年农历的四、五月间，佤族要盖木鼓房；每年七月至十月期间，则要举行“拉木鼓”盛典。制作木鼓的过程比较复杂。在选树、砍树、拉木鼓回寨、制成木鼓、放置木鼓等一系列过程中都要举行重大的祭祀活动，在这一系列的活动中逐渐产生了拉木鼓歌和木鼓舞。拉木鼓仪式是佤族极为看重的一次宗教仪式，先由魔巴（佤族巫师）带领几个强壮的男子到山上选定一棵大树，用鸡和酒祭过，砍倒，取根部的一段做木鼓材料。拉木鼓时，魔巴坐在木鼓上祈福，全寨人在领唱者的指挥下，唱着“拉木鼓歌”，步伐整齐地前行，把巨木拉回村寨。
第二，演唱提示。传统的木鼓歌一领众合，充满宗教气息，演唱环境庄严神圣。在现实社会中，木鼓在佤族地区越来越少，但作为艺术和文化的表现，木鼓终于走出了祭台走上了舞台，出现了大量以木鼓为题材而新近创作的木鼓歌。这些由现代作曲家创作的木鼓歌，丰富了佤族音乐文化，迎合了现代人的审美情趣，以音乐的形式传承着佤族文化习俗，在对外宣传并展示佤族文化艺术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本文所选歌曲《木鼓新歌》就是由禹崇全作词、雷维模作曲的新创作歌曲。此曲节奏稍快、热情，简短的词曲表现出佤族人民对家乡的热爱之情。“江三木罗”是云南省普洱市西盟县佤族歌曲中常用的衬词。“江”的意思是公平、公正，“三木罗”是西盟佤族历史上的一位英雄的姓名。由于三木罗待人处事公平、公正，西盟佤族后代为纪念三木罗这位英雄，常在歌曲中加入“江三木罗”这句衬词以表敬仰。这一习俗与艺术形式也就延续至今，形成西盟佤族民间歌曲中的明显特点。现在，“江三木罗”这个词已经演变成“欢乐”“高兴”的代名词。由此分析看出，《木鼓新歌》这首歌是一首情绪热烈，快慢结合的歌曲，它与“传统佤族曲调多数古朴、深沉，少有欢快的旋律，与过去阿佤人生活的原始、落后的生活环境有密切关系”的佤族传统音乐特点形成鲜明对比，表现出阿佤人民在新中国阳光照耀下的幸福生活。
演唱时，对气息的运用提出了较高的要求，要求每一口气都要换到底，换气时自我感觉轻松，身体上丝毫不良反应都会对呼吸的顺畅造成影响。在衬词“江三木罗”的情感激越下，速度应稍加快些，以更好地表达拉木鼓时逐渐兴奋的情绪。演唱时突出速度层次性的把握，两个重复段落有“江三木罗”的衬词，速度应加快，表现热烈激昂的情绪；结尾段速度减慢，唱“江三木罗”衬词时恢复原速，最后三小节在徐缓的节奏中结束演唱。
四 佤族民歌的现代转型
佤族民歌虽旋律起伏变化小，但保留了山地民族原生态曲调的特点。传统曲调多数古朴、深沉，少有欢快的旋律，与过去阿佤人生活的原始、落后的生活环境有密切关系。佤族民间歌曲主要反映日常生产生活，并与各类佤族舞蹈相配合。结构多为上下句对应式的单乐段或两对上下句构成的复乐段，并在此基础上做少量变化重复。有的则在曲首加一句甩腔或曲尾加一句衬腔。演唱形式主要是独唱或一领众合，其中领部的即兴性较强，合部的则较固定。凡是节庆和娱乐时就配以简单的舞蹈动作和打击乐伴奏。随着时代的发展，佤族民歌也受到了现代流行元素的冲击。
1.传统
佤族传统民歌的演唱以真声为主，个性化较为突出，无论是演唱形式还是演唱内容都带有浓郁的地方方言特点，极其质朴和简练。如佤族迎接宾客时演唱的敬酒歌，具有纯朴的情感，曲调高亢、嘹亮，歌词多为即兴创作。佤族传统民歌是劳动人民集体创作的一种艺术形式，它反映了人民的生产生活，具有曲调短小、歌词通俗、朗朗上口等特点，它的歌词多为即兴创作，无乐器伴奏地即兴歌唱，突出对唱、轮唱、一领众合等传统的演唱形式。如西盟的《砍柴歌》有随意散唱，亦有相互对唱。
2.现代
现代佤族民歌在不改变传统民族风格的前提下，对本土性的民族民间唱法进行了修饰与润色，广泛吸收与借鉴了西洋唱法，具有很强的演唱拓展性。如在佤族地区广为流传的《想你》，这首歌曲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云南沧源县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演唱者采用中西结合的科学发声方法，使歌唱更具有表现力，演绎出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倚靠在栏栅旁放眼远望的喃喃自语。
如今音乐已经进入一个多元化的时代，在流行音乐的不断冲击下佤族民歌也日趋通俗化。现代佤族民歌大多以舞台演出的形式为主，伴奏乐器丰富，形式多样，音乐的配置更引人入胜。如新版的《阿佤人民唱新歌》采用丰富的电声乐器配乐，以合唱为主，展现出比老版的《阿佤人民唱新歌》更具可赏性的音乐形式与听觉享受。此外，现代歌曲的创作来源于佤族传统民歌的例子也不少。通俗歌手郑钧创作的摇滚风格歌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开始时的那段充满野性的佤族民族音乐，就是取材于佤族原生态民歌《加林赛》，配以最简单却最有灵性的乐器——木鼓，展现了一群充满野性的年轻人，敲打木鼓、纵情歌舞的场面。
佤族民歌与其产生地特定的方言、民俗、民风以及人们的生活、劳动内容和方式密切相关，它总是循序渐进地演变，始终处在“加工”的量变过程中，对佤族民歌的研究还需进一步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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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庞远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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