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实物量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结构形式的研究——水资源环境经济核算研究（刘思清,谭桂秋,吕洪滨）

内容提要：水的实物量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是水资源环境经济核算中最基础的账户，其作用是准确描述三个关系，即供水水源与经济体之间的关系、经营实体与经济体之间的关系，还有水的供用耗排关系，目的是为了给混合经济账户进行环境经济核算提供基础数据。供用排账户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矩阵表，没有合理而物理概念清晰的结构，在统计填写和分析过程中，很容易出现漏项或重复填写，影响成果精度。本文在流域试点工作基础上，针对账户填写中存在的问题，按照更好地服务混合经济账户核算的原则，研究了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的结构关系，并设计了新的结构形式。

关键词： 供给 使用 排放 消耗 结构形式 经济体 经营实体

一、背景情况

水资源环境经济核算体系（SEEAW）是国民经济核算体系（SNA—1993）的卫星账户，也是综合环境经济核算体系框架（SEEA-2003）的延伸，主要由以下五种核算账户组成：

（1）实物量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

（2）混合经济账户

（3）资产（存量）账户

（4）质量账户

（5）水资源估价

水的实物量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是描述经济体（如造纸、纺织、电力，也包括农业、林业等行业生产部门，还有用户等消费群体）中水的供用耗排关系的账户，主要以数据方式描述各类水源与经济体的关系，描述水资源不同经营实体（包括水经营业与水管理业，如自来水业、水管理业、污水处理业）与经济体之间的关系，描述水的供用耗排关系，为混合经济账户核算水在经济生产中的价值作用、推算GDP和绿色GDP提供基础数据。所以，实物量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的结构形式问题，不仅是水资源环境经济核算研究的重要内容，而且是最初遇到并亟待解决的一个关键难题。

二、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现有结构形式及存在问题

我国对“环境和自然资源核算伦敦小组”编制的《综合环境经济核算（SEEA）》手册进行了文字翻译。按照译稿，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由三部分组成，即“水的标准实物量供给使用表”、“行业间水的供给和使用矩阵表”和“排放账户”。或许是原文存在缺陷、或许是译者对原文的理解出现偏差，使账户结构隐含不合理的因素，在流域试点工作中，缺乏可操作性。有必要深入研究并进一步完善。主要缺陷集中表现在水的标准实物量供给使用表方面。

现有的供给使用表有两个。

一个是联合国《水资源环境经济核算体系》（SEEAW）手册中的水的标准实物量供给使用表的结构，如表1。该表的大部分内容属于宏观设置，手册要求各个国家在试用和深入研究中进一步延伸和细化，或者适当取舍。

另一个是中国水资源核算体系研究项目《国家层面试算成果》（初稿），其综合考虑表1以及我国供水的统计现状和节能减排的要求，初步设计了国家层面水的实物量供给使用表，如表2。

综合以上两个供给使用表，其利弊可归纳为以下几点：

1、表1中，总取水量分为两个层次是可取的。按表头左侧纵向看，第一个层次是按水资源经营实体性质划分，分为1.a.自用取水量和1.b.销售取水量。前者我们理解为免费取水量，后者为付费取水量。二者合计是总取水量，也可以称之为总供水量。第二层次是按水实物量供给的水源类型分解，包括地表水、地下水、土壤水，还有雨水收集和海水利用。这两个层次是对于一个供给问题分别以两种不同途径进行统计，其结构设计思想是可取的，也恰恰符合我国的实际。而表2，显然丢失了第一层次的统计，笔者认为这一层次不能舍掉，因为这一层次的统计数据恰恰是后面的混合经济账户进行环境经济核算时所要依赖的内容。

以上两个层次所统计的实物量，都是取自环境的水量。另外，还有来自经济体内部的水量，称之为“2、从其他经济单位得到的水量”，我们理解为污水回用供给量。

2、表1 中，用水部门的行业分类是可取的。按横向表头看，它是按ISIC分类标准进行的分类，我们称之为经济体，包括农业、林牧、电力生产业、纺织业等等。

3、表1中，内部出现了两个表名，分别为“实物量使用表”和“实物量供给表”。两个名称与内容不符。这正是其缺陷所在。

首先，“实物量使用表”中所描述的内容是实物量的供给与使用之间的关系，从表格的名称看，丢失了“供给”。因为表的左列表头，无论是水资源的经营实体，还是供水水源（地表水、地下水等）所对应的数据信息，都是描述自己供出了多少水；对应着横向表头经济体（用水行业）来说，是各行业用了某种水源多少水量。这样经营实体的供水与经济体的用水一一对应，描述了实物量的供给与使用之间的关系。

其次，“实物量供给表”就更加与内容不符了，它包含的内容不是供给，而是排放和消耗。我国所称的供水量，传统上是指的水利工程或经营实体为经济体提供水源为供给，而表1中所谓的“供给水量”是指各经济体，如电力、造纸等行业用水过程的最后环节流出的水量，即排放出去的水量。这显然是我们传统上说的排水量。如果将这些水的流动称之为“供给”，很容易与传统的供给概念相混淆。

4、表2与表1比较，舍弃了按经营实体性质划分的统计项目，即去掉了“1.a.自用取水量和1.b.销售用取水量”。经过这样舍弃的账户，显然不满足SEEAW的要求。而在“取自其他经济体的水量”项目中，只列了三项，一是自来水供水量，二是污水处理回用量，三是废污水量，这样的列法，也不全面，这三项供水只占总供水量的一小部分，绝大部分水量从表中找不到经营实体。这方面，仍然维持保留了传统统计方法的弊端。正因为我国一直延续这种方法，所以，在以往的国民经济核算中，如2002年，《天津市投入产出表》除了引黄水、引滦水、自来水以外，其他供水，包括供给农业的水和自备井供给工业的水，都找不到水的产出，也找不出为了供出这些水而发生的资金投入量。所以，本次核算应该为以往误认为属于“免费”的水源（事实上都曾交纳了水费，并不是免费）找出经营实体，要不就是水经营业，如自来水业，要不就是水管理部门，本文称之为水管理业，目的是为了后面的混合经济账户按各业统计供水所花费的投入，以计算GDP和绿色GDP 时使用。

5、表2中的部分细化不太合理。比如，城市径流量，并不是SEEAW的要求，城市径流量本身就在河流水中。回归及排入环境的水量分为多个细项回归和排放，如，排水的回归、输水的回归等等，在流域试点工作中，基本找不到如此详细的分类统计数据，耗水量项目也是如此。

三、实物量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的结构设计

针对以上表1和表2两个供给使用表在结构形式方面存在的问题，以海河流域为试点，对水的实物量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的结构进行了设计。设计的内容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账户总体框架结构设计，二是供用耗排账户表的结构设计。

（一）账户总体框架结构

实物量供给使用和排放账户包括两个账户表，一个是“水的实物量供给、使用、排放及消耗账户表”，另一个是“排污账户表”。与《综合环境经济核算（SEEA）》手册比较，减少了一个“行业间水的供给和使用矩阵表”。之所以要省略这个矩阵表，是因为矩阵表所反映的供用水关系内容，已经全部在“水的实物量供给、使用、排放及消耗账户表”中得到细致的描述。

“水的实物量供给、使用、排放及消耗账户表”的作用是描述各类水源针对各个经济体所形成的供、用、耗、排关系。其中，供水方面分两种方式统计，一是按水源统计，即分为地表水、地下水等，该方式进一步延伸至工程类型，如水库、河道、湖泊等；二是按水源的经营实体性质进行统计，即自来水业、水管理业、污水处理业等。这个局部与手册要求基本一致，但进行了延伸和细化。

为什么要按两种方式统计供水？因为我们不仅仅是为了统计而统计，而是为了后面核算的使用而统计。按水源统计，属于传统的统计方法，资料获得比较容易，也比较准确，精度高；而按经营实体性质的统计数据，才是在混合经济账户中直接得到运用的基础数据，是计算GDP和绿色GDP所采纳的数据。用两种方法统计的数据可以相互验证，以提高第二种统计结果的精度。

“排污账户表”的作用是针对各个经济体，描述其污水和污染物的排放情况。需要说明前面表中的“排”与这个表中的“排”存在的关系，前表的排，主要统计各个经济体的废污水排放量，而这里的排，重点是统计这些废污水中所带出的污染物量，如COD、氨氮等。尽管两个账户都有排，但并不是完全的重复，而是各有侧重。这也反映了账户总体框架结构的合理性。

（二）供用耗排账户表的结构

供用耗排账户表结构设计，遵循了以下原则：

1、尽可能满足SEEAW的要求，在资料可获得前提下尽可能在SEEAW的基础上进一步延伸和细化。

2、对于SEEAW供给使用表的结构，在不适合我国现实条件或在我国缺乏可操作性时，对其局部进行完善或调整，必要时增加新的项目类别，增加的项目类别所需要的资料应具有可获得性。

3、按照能够详实描述水的供、用、耗、排关系的原则，既建立经营实体与经济体之间的关系，也建立供水水源与经济体之间的关系。

4、供用耗排关系表的结构及项目设立，要遵循的另一个重要原则是，要能很好地为混合经济账户计算供水产出与供水投入提供服务。

海河流域针对SEEAW的要求，将实物量供给使用表更名为“水的实物量供给、使用、排放及消耗账户表”。表的结构形式如表3。

四、关于设计思想方面的说明

在结构设计时设立了新的“水管理业”，这样，为经济体供的所有水量全部能够对应上自己的水经营实体（如自来水业和污水处理业或水管理业）。

水管理业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称为“水管理业1”。通过该业供出的水量经济体需要交纳水资源费和供水成本水费。第二种称为“水管理业2”。通过该业供出的水量经济体只交水资源费，不交供水成本水费，因为取水设施是经济体自己设置的。无论是水管理业1还是水管理业2，都是一个确实存在的群体，因为水费就是通过他们征收的。第三种称为水管理业3。通过该业供出的水量属于免费水，如，小规模的农民自引自提河湖水和地下水等。水管理业3属于虚拟经营实体，其供水没有支出费用，其供出的水量等于总供水量减去收费水量。总供水量可以从《水资源公报》中获取。水管理业3经营的水量，对应于表1中的“自用取水量”。

需要说明的是，自来水业的部分水量，本来是通过水管理业1提供的，为了避免水量的重复计算，人为把自来水业供的水量从水管理业1中独立出来，彼此之间不再发生供用关系，这样概念更加清晰。

水经营实体与经济体之间的水供给使用关系，将在混合经济账户中得到使用，用各经营实体所供水量计算水在各经济体中所产生的产出经济量，同时，根据各经营实体所经营的水量，计算其在供水过程中所花费的经济投入量。

五、水的实物量供给、使用、排放及消耗账户表的结构形式、作用及其填写方法

新设计出来的“水的实物量供给、使用、排放及消耗账户表”即表3的合理性，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

1、与SEEAW要求的水标准实物量供给使用表的相符性，即主要项目和条款的设置，符合SEEAW的基本要求。

2、在SEEAW要求内容基础上，适当向前延伸，进一步细化。

3、新延伸和细化的内容，从所需资料方面具有可获得性。

4、各项目与条款之间所建立的关系，在描述水的供、用、耗、排方面，概念更为清晰。

新设计的账户表其结构形式划分为6个象限。

第Ⅰ象限主要描述不同类型的水源工与经济体之间发生的供水、用水关系。其中设置了地表水、地下水、土壤水等项目，与SEEAW要求的表1中的内容相符，并在地表水中分设了河流、水库、湖泊等分项，这些是对SEEAW要求的延伸与细化。细化的内容所需要的资料，正是《水资源公报》中所包含的内容。

第Ⅱ象限主要描述水经营实体所经营水量的来源，如水管理业1所经营的供水量来源于水库多少、来源于地下水多少等等。本象限的内容对经营实体与水源的关系描述的十分详尽。本象限内有一列并且有三行不需要填写。不需要填写的一列为“污水处理业”；不需要填写的三行为“取非常规水”对应的三行。本象限的内容是在SEEAW要求基础上进一步的延伸。具体到资料的可获得性，前面已有所描述，那就是：既然收过水费，必然知道自己曾经营供出了多少水量，所以，内容的填写比较容易。

第Ⅲ象限主要描述水经营实体与经济体之间的供给与使用的关系。本象限左侧水经营实体的设置与表1的基本要求完全相符，并且有所细化。自来水业、水管理业1、水管理业2以及污水处理业等四项内容合并在一起，对应于表1中的“1.b. 销售用取水量”；而水管理业3，则对应于表1 中的“1.a.自用取水量”，即“免费水”。

本象限中的污水处理业与表1中的“2、从其他经济单位得到的水量”相对应。本象限的合计行是水经营实体各业对某一经济体的总供水量，而下行的“取用新水”行，由总供水量扣除污水处理业供水量所得，并与第Ⅰ象限的“取淡水工程”对应的总供水量是一致的，即一次性用水量。

第Ⅳ象限不需要填写。

第Ⅴ象限全部需要填写，其物理概念是，针对某一经济体，如造纸业，在得到第Ⅰ象限（或第Ⅲ象限）供水以后，分别排入污水厂、排入河流、排入海洋、回归地表水、回归地下水以及消耗掉多少水量。

第Ⅵ象限只需要填写横向“排入污水厂”与纵向“污水业”交叉点处的一个数据，第Ⅴ象限的这一横行与本象限的这个单元数据结合起来，描述的是各个经济体排入污水厂的水量或污水厂接收各个经济体的污水量及接收的总污水量。第Ⅴ、Ⅵ象限的这一行，与整个第Ⅲ象限结合，起到了“供给和使用矩阵表”的作用。

新设计的账户表的结构形式，使得各类数据存在着固定的关系。主要关系式如下：

（1）供给量 ＝ 使用量

（2）水源供水量 ＝ 经营实体供水量

（3）供给量（或使用量）－ 排水量 ＝ 消耗量

这里需要对耗水量给予说明，三个表的“消耗量”都是特指生产过程中蒸发蒸腾散发进入大气环境的水量和产品带走的水量。事实上，陆域的水资源提供给生产部门，经过使用后，如果排入海洋，该部分水就彻底失去了再利用价值，所以，该部分水应该属于这个生产部门的耗水量。而现有账户结构，将其计在了排放里面。还有，经过一次使用而不能再用的低质水，也应该计为耗水，而这个结构，仍然计在了排放里面。

以上只是水在归类方面存在的局部问题，并不影响账户结构内部数据之间的关系。只是在进行耗水指标分析时，不能直接采用这里的“耗水量”数据，而是要进一步加工处理。

参考文献：1、水资源环境经济核算体系（参阅材料）

2、中国水资源核算技术细则（讨论稿）

3、国家层面试算成果（初稿）－－中国水资源核算体系研究项目

4、综合环境经济核算（SE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