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艺术旅程
摘 要:克莱夫·贝尔提出“艺术是有意味的形式”,是对传统艺术观的一个重大挑战。但是,通过这一视角我们可以更好的理解中国古代艺术作品的艺术价值和现代艺术的创作途径。有意味的形式不仅仅是绘画艺术中的重要理论,对于音乐、书法、建筑、雕刻等艺术形式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意味;形式;印象派
中图分类号:J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09-0247-01
一、何谓“有意味的形式”
克莱夫·贝尔说“在各个不同的作品中,线条、色彩以及某种特殊方式组成某种形式和形式间的关系,激起我们的审美感情。这种线、色和关系的组合,这些审美地感人的形式,我称之为有意味的形式。有意味的形式,就是一切视觉艺术的共同性质。”“离开它,艺术品就不能作为艺术品而存在,有了它,任何作品至少不会一点价值也没有。”从字面上看,“有意味的形式”显然包括“意味”和“形式”两方面,形式是艺术作品的根本但并非纯形式。这正是是贝尔能够跳出传统艺术界的窠臼从而开创新局面的独到之处。我们知道,之前艺术界在艺术的内容和形式的关系反面往往各执一词,或者是过分强调艺术的内容,或这是过分强调艺术的形式。
例如,黑格尔从客观唯心主义的立场出发认为“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美或艺术作品作为感性存在,只是一种形式,其背后蕴含的‘内容’是作为世界本源的“绝对精神”,“绝对精神”不但是艺术的本源而且是一切现象背后的总根据。这种重内容轻形式的观点并非黑格尔所独有,传统艺术界中对于内容的青睐一直是主流,无论是中国的山水画还是西方的油画,对于“客观真实”的追求可谓孜孜不倦。
那么克莱夫贝尔所说的“意味”和“形式”是什么呢?
所谓形式,贝尔说“即包括了线条的组合也包括了色彩的组合”“是指那种从审美上感动我的线条、色彩(包括黑白两色)的组合。”显然,艺术作品内的线条和色彩的组合不是任意的组合,背后的要求在于能够激起审美的感动,而审美的感动恰恰又与意味相联系。
意味就是“艺术品能唤起某种特殊的感情”,“赋予形式以意味的正是这种情感的本质和目的。”这种感情完全是主观的,它是主体在欣赏艺术作品时被唤起的一种非概念、超功利的精神震荡。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克莱夫贝尔似乎并不认为每个人都能够“欣赏”艺术,真正的艺术欣赏者必须具备强大的审美能力,这也印证了对于同样的艺术作品为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由此可见, 贝尔从新的角度对艺术作品创作过程中形式和内容的关系作了阐述,“意味”作为内容和形式截然不可分割,而形式又不同于纯粹的形式。艺术不再追求彻底的客观真实而是追求一种主观真实,这对于我们认识中国古代艺术作品具有有重要的启发作用。
二、原始艺术的“意味形式”
贝尔的艺术观从来被认为是反传统的,换句话说的他思想与现代主义的联系更密切一些。但是,中国古代原始艺术作品与传统艺术作品有很大的不同,作为表达古代人类朦胧艺术观的作品似乎更切合“有意味的形式”。
例如,中国古代原始社会中所出现的陶器造型和纹样就具有明显的意味形式,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对此作了很好的描述。“和全世界各民族完全一致,占据新石器时代陶器纹饰走廊的,并非动物纹样,而是抽象的几何纹,即各式各样的曲线、直线、水纹、漩涡纹、三角形、锯齿纹种种。关于几何纹的起因来源,至今仍是世界艺术史之谜。”书中也谈到,“纯形式”的几何纹样不仅仅是原始社会中人们对于图形对称形式的一种感觉,而是掺杂了复杂的观念以及人们的想象力。而是“抽象形式中有内容,感官感受中有观念” “似乎是纯形式的几何线条,实际是从写实的形象演化而来,其内容(意义)已沉淀(溶化)在其中,于是,才不同于一般的形式、线条,而成为有‘意味的形式’”。并举例说明了半坡彩陶的几何图案花纹由鱼形图案的演变以及庙底沟彩陶的鸟纹图案从写实到写意到象征过程。
结合陶器的造型艺术来看,线条和色彩是两大主要因素,相比之下,色彩有着更为原始的审美形式,而线条则需要更多的想象力和理解力。但是随着物质生产的发展,陶器出现了更多种类的造型,由此可以看出,陶器的发展不仅要从色彩和线条的形式上理解把握,还要从内容上结合当时社会发展实情,如“物态化生产”对外形或外部形象的影响,也就是说有意味形式不仅表现在图案方面而且拓展到造型方面,使得“意味”更加浓厚了。
作为艺术品的陶器,其纹饰作为外在的形式还反映了原始社会中的人们不同生活状态下的心理活动。黄帝、尧舜时代,社会发展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掠夺,人们生活充满剥削压迫的社会环境中,相较于社会斗争,人们的内心也在斗争。与平和时期流畅自如、生机盎然的几何纹式相比,这一时期的纹式表现了神秘、恐怖、僵硬的特征。后来这些具有封闭感的纹饰是不是处于当时社会背景下人们内心世界的写照呢?“有意味的形式”并不是僵化固定的,也并非创作者天马星空的想象,而是深深的扎根于现实当中,并随着人类实践活动的扩大而不断丰富。
三、“意味形式”下的现代艺术
许多人都把贝尔的思想看作是西方印象派的理论基础,但是从时间上看,印象派的出现要远远早于贝尔艺术观的提出。
莫奈1874年的《印象·日出》通常被看作是被看作是印象派的起源,19世纪最后三十年里,它成为法国艺术的主流,并影响到整个欧美画坛。印象派被认为是现代绘画的起点,它完成了绘画中色彩造型的变革,将光与色的科学观念引入到绘画之中,革新了传统固有色观念,创立了以光源色和环境色为核心的现代写生色彩学,对于“形式”所具有的独特审美价值格外重视。直到1914年,也就是在印象派风行近四十年之后,贝尔才提出了“艺术是有意味的形式”这一命题。
因此,客观的说,贝尔的艺术观与印象派的发展史相互交织在一起的。印象派的出现促使了新艺术理论的出现,而新艺术理论又反过来促进了印象派的发展。
贝尔的艺术观应经提出近一个世纪了,在这一个世纪当中,既印象派之后的野兽派、立体派、抽象派、未来派、达达派、超现实主义、行动绘画、照相写实主义、波普艺术、大地艺术、偶发艺术乃至后现代主义等等,艺术早已远远超出了贝尔所能够做到的论述与想象。不仅如此,贝尔的艺术观也突破了原来的绘画领域,已经成为所有文学艺术表达形式的不可或缺的理论。
在音乐方面,传统的民俗音乐可以用规范的音乐形式来表达,为民俗音乐的发扬光大提供有力的支撑。“正是这些特定形式的民间音乐,以及特有的模式类型反映了特定民俗文化对它的规范——这就是音乐形态以其特定形式体现特定民俗的‘意味’之所在”。
在文学方面,现代学者不仅仅关注文学内容,而且把文学体看作同文学内容同等重要。“文体形态并不是纯粹的形式,它具有丰富的内涵。文本诸要素在相互作用中形成相对稳定的特殊关系,从而构成了某一体裁的独特审美规范。文体形态具有深广的语言学和文化学内涵,作为一种语言存在体,文体形态是依照某种集体的特定的美学去问建立起来的具有一定规则和灵活的语言系统的语言规则”。无论是华丽的姘体文还是抑扬顿挫的四律七绝,即使没有独特的内容,也能给人以审美的愉悦。
“浪漫不羁的形象思想,热烈奔放的情感抒发,独特个性的追求表达,他们从内容到形式不断给中国艺术发展提供新鲜的动力。”
克莱夫·贝尔所提出的“艺术有意味的形式” 是涵括了社会内容、社会感情、社会感受的形式,也就是说克莱夫·贝尔所提到的“有意味”与“象形式中的内容,感官感受中的观念”极其相似。
参考文献:
[1]李泽厚.美的历程.江苏文艺出版社,2003年出版.
[2]蔡仲德著.中国音乐美学史-2版(修订版).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3.9.
[3]周金环.艺术是有意味的形式——平克莱夫·贝尔的艺术观.河北大学学报,1986年第3期.
[4]施衣秀,温玉林.李泽厚对“有意味的形式”的解读.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2007年3月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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